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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聂蓉】《见面关系》

预警:糙汉文学


学校最近在建新的演出厅,出现在校园里的工人多了起来,大部分戴着安全帽,套着深蓝色的衬衣,天气热的时候衬衫系在腰上,只留下被汗浸湿的白色背心。工地对面是一栋教学楼,端木蓉经常在阳台上练声,在各种施工噪音的掩盖下,她可以敞开了练,不必担心打扰到别人上课。


休息的时候也会伏在阳台上看工地上的工人忙碌,工地上并不总是喧闹嘈杂的,有时候突然陷入安静,她就会趁机练习长笛,长笛音色明亮宽广,风会把声音带得很远。


施工场地用蓝色铁皮板围起来,入口侧边有间用泡沫金属夹心板搭成的工地临时活动房,盖聂平常休息都在那,他没成家,也随性惯了,经常工程在哪就住在哪。


今天气温很高,他进屋把被汗打湿的背心换下,稍微洗了把脸,正解开皮带时,窗外清脆的笑声近了,夹心板搭的房子隔音很差,是经过的女学生在说笑。盖聂换好裤子,擦干脸。出门时,地上一道细碎的浮光略过眼底。


傍晚,工人们都下工回家,盖聂洗干净沾满了石灰的手,站在门口抽烟。抽到第三根的时候,远远就看到一道纤细的身影走近,沿着道在找寻着什么。


盖聂掐了烟,走到那女生面前。


“在找这个吗?”


他伸出手,掌心躺着一只翠色的耳环。


端木蓉愣了一下,仔细一看,这个陌生男人手里拿着的正是她今天掉的耳环。


“是……”他的身影几乎遮去了大半的光,她得微仰着头才能看清他的脸,看样子是这边的工人,身材高大,蓝衬衫白背心,肤色深,看起来有些粗糙,下巴处还冒着青色的胡茬,但是五官却硬朗又端正。


她接过耳环,男人的掌心发烫,连耳环上都沾着温热的体温。端木蓉莫名地有些紧张。干体力活的人手臂肉眼可见的结实,皮肤下凸起的青筋明显可见,她很少从男性身上感受到压迫性的力量感,但眼前这个人,仅仅是站在她面前,就已经让人感到一种力量之间的巨大悬殊。


她匆匆道谢离开。


盖聂看着远去的身影,认出她就是对面楼上经常吹乐器的女生,西洋乐器,他不太认识,但是她吹得很好听。


这是他们的第一次见面。


第二次见面是在学校食堂里。他上早工,她练早功,食堂还空荡荡的没几个学生,他的蓝色衬衫很显眼。端木蓉买了早点,犹豫了一会,坐到了他对面。


他有点诧异。


她穿着白色的裙子,长发散着,整个人素素净净的。坐下时放落落一个黑色的长包,盖聂猜里面应该是她平时吹奏的乐器,端木蓉告诉他,她吹的是长笛。


端木蓉食量小,分了一半的三明治给他,礼尚往来,也分走了他杯子里一半的豆奶。


他知道了吹长笛的姑娘的名字,那三个字在他喉间滚了一圈,咽到胃里。


他今天刮胡子了,端木蓉边喝边想。


第三次见面是在教学楼里,施工地没有厕所,工人经常去附近的教学楼上厕所,盖聂从洗手间出来,就看到了端木蓉。


她被一个高大的男生堵在门口,两个人不知道在说什么,总之气氛不太愉快,看样子她在努力维持着耐心和躲避男生的触碰,说到最后那人却动起手脚来,拉扯着不让她走。


“动手动脚的干什么?”


盖聂大步走过去,一把拽开男生的手,将端木蓉拉到身后。


他体型高大,将端木蓉遮得严实。


“你干什么,我跟我女朋友说话关你什么事?”


“她不想跟你说话,离她远点。”


那男生被激怒了,又看到盖聂的穿着,一下感觉丢了面子。


“你一个工地搬砖的在这管什么闲事,让开!”


他伸手推盖聂,没想到他硬得像块磐石,站在原地丝毫不动。


“老盖,怎么回事?”


几个来上厕所的工人看到他们在门口僵持,衬衫往肩上一搭,活动着肩颈就凑过来了。


“没什么,小孩子不懂事。”


盖聂示意他们先走,男生还不甘心,越过盖聂跟端木蓉说了一大圈好话,她眉目像凝了霜,仍不为所动。


“你走吧,话已经说得很清楚了,好聚好散,别再来找我了。”


一场闹剧以男生的悻悻离去收尾,端木蓉低着头跟他道谢,盖聂想摸摸她的头安抚一下,又觉得不太妥当,只说了两句多注意安全的话。


端木蓉拉住他,在包里拿出一盒饼干。


“我自己做的。”


可惜在刚刚的拉扯中挤碎了。


最后他们坐在楼梯上一起吃完了碎饼干。盖聂去工地干活,她在楼上吹长笛,他偶尔停下手里的活时,还能听见清亮的笛声悠悠飘在空中。



第四次见面,下着大雨。


工地停工,盖聂从公共浴室洗澡回来,端木蓉在他的门口躲雨,身上淋湿一片,看到他走近了,讨巧似的轻声叫了声“哥哥”。盖聂开门的手顿了一下,没应声也没皱眉。


她路过这间临时活动房很多次,这还是第一次进来。


房间很小,一张床,一张桌子,下面改成了斗柜,放了把椅子,几个盆和桶,换下来的衣裤放在桶里。没几样陈设,倒是干净整齐。


桌子上有几张稿纸,端木蓉看了许久,是演出厅的设计图。


“什么时候能竣工?”


盖聂倒了热水给她,蹲在斗柜前翻找东西。


“设计图稿有点问题,修改下来,再加上天气状况,最迟半年。”


盖聂找出一条毛巾,有些犹豫。


“没有新毛巾,这条我擦过脸,但是洗过,干净的。”


端木蓉接过毛巾,擦了擦被打湿的头发。


“你不回家吗?”


“离工地远,不方便,半个月回一次。”


“没结婚?”


“嗯。”


“女朋友呢?”


“没有。”


她点点头,沉默了一会,突然问他。


“我吹得好听吗?”


盖聂一时没反应过来。


“什么?”


“我看到了,每天下午你们下工了之后,你会到楼下来听我吹长笛。”


盖聂笑了下,如实回答。


“好听。”


端木蓉弯弯嘴角,也笑了。


活动房的棚顶是用轻型钢材搭的,雨打在顶上,像放鞭炮似的响。


“还有烟吗?”


端木蓉第一次抽烟,抽的是盖聂的红塔山,烟味浓重,把她呛得不行,热烟吸进肺里,吐出云雾时又冲到天灵盖上,熏得人脑袋发晕。


盖聂拿过她手里的烟,打开窗让她透气。


“这个不适合你。”


他抽着她剩下的半根,烟灰抖落到裤脚上。


“建成以后,我会在这里演奏。”端木蓉用手轻点着桌上演出厅的图纸,轻声问他,“你来看吗?”


斜风把雨吹了进来,洇湿了桌上的图纸。端木蓉半个身子撑在窗边,仰面朝向雨里,张着嘴去接飘落的雨水。


烟烧完了。


“来。”


后续指路微博聂蓉超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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